闻言,秦沅手中茶盏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居然这么快。

    秦沅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片刻便掩去了。接着,缓缓俯下身捡起地上的茶杯,强作镇定道:“侯爷怎会被大理寺卿带走?”

    灵儿一脸焦急,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立刻道:“奴婢听说好像是前段日子侯爷负责督造的堤坝出了问题,扬州的水患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,听说这几天死伤无数。”

    闻言,秦沅倏然抬头,眉头紧皱,眸中透着些许不解。

    她明明只动了一处,那一处足够治谢宴一个督察不利的罪名,也足够他下狱,可怎么会造成扬州难民死伤无数?

    秦沅指尖微微泛白,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上的帕子。

    此刻,秦沅心中发慌,她是算到了这几日谢宴就会出事,可独独没有算到因她的一时执念,竟造成了扬州数万百姓枉死。

    想到这秦沅悔不当初。

    缓了缓,秦沅抬头道:“侯爷出事了长宁长公主可知道?”

    灵儿连连点头:“长公主知道的,侯爷一被带走,长公主就带着蓝袖姑姑进了宫,应该是去给侯爷求情的。”

    此刻,秦沅心中乱作一团,原本的计划是等谢宴入狱,她便带着灵儿离府,一路去金陵找二姐姐和弟弟。可现在,她却是半分也挪不动步。

    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竟是谢宴刚刚临走时的表情,和他眼底浮现出的浓浓悲凉,想到这秦沅瞬间回想起谢宴刚刚跟她说的话。

    他问她,关于扬州水患,可有什么要跟他说的……

    秦沅眉头紧皱,指尖缓缓收紧,心跳也跟着莫名的加速,胸口处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一般难受。

    他……该不会是,早就知道那张图纸被她动了手脚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,秦沅指尖微微发抖,踉跄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秦沅强扯出一抹笑意,目光透着难以置信,她缓缓摇头,声音有些发抖,不停喃喃自语:“不会的,怎么可能,谢宴那样的人,如果他知道,怎么可能眼见着自己把他送进大理寺。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见秦沅的样子,灵儿慌了,本来谢宴在府中被带走时就弄出了好大的阵仗,现在院子里的下人个个人心惶惶,若是连她家小姐都失了分寸,定北侯府定会乱成一锅粥,到时可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怎么了?侯爷虽然被带走,但还未定罪,小姐切勿忧伤过度,保重身子要紧啊,整个定北侯府如今只有小姐能主持大局了。”

    “主持……大局。呵……”

    秦沅自嘲,她一个罪魁祸首主持哪门子大局。

    “啊,对了!”灵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:“小姐,侯爷走之前说在书房里给小姐留了书信!”

    闻言,秦沅倏然抬头。

    若是谢宴知道她做了什么,居然还会给她留书信?